“姑母聪慧,怎得没有发觉阿娇已然不是阿娇了呢?”

刘彻的话一直回想在刘嫖的耳边,许是关心则乱,如今细细想来,从那日与刘荣结亲不成,她的阿娇就突然变得冷静,变得聪慧,不似从前骄纵任性。

阿娇不再是阿娇。

这样的话听着太玄乎了些,但若刘彻说的是真的,这些年她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人都是谁呢?她的阿娇又会在哪里受苦呢?

“娇儿可还记得小时候,每逢元宵节,你便缠着蟜儿陪你去猜灯谜,看花灯。”

从宣室殿中出来,刘嫖便径直去了昭阳殿,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阿娇幼年时的事情。

“母亲可是记差了?”我掩唇一笑,娇声道:“二哥每逢佳节会佳人,从来都是大哥陪阿娇的。您瞧瞧!”

我翻开袖口,露出手肘上的一道疤,“那年,二哥一改常态,非要带阿娇出去玩,结果看到美人便似丢了魂一般,忘记身边还跟着阿娇便跑了,害得阿娇被那多人挤来挤去,推倒在地,蹭到路边的尖石子上,留下这道疤,用了好多去疤药,竟都没好。”

“是是是,确实是母亲记错了。”刘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己糊涂,竟然收了刘彻的挑破,以为阿娇不是自己的女儿。复又看到女儿身上的疤,一阵心疼,忍不住就暗骂了陈蟜两句,“侯爷那时也是气坏了,直接动了家法,你二哥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才好。”

“所以阿娇觉得自己很幸福。”我埋在刘嫖怀中,伸手揽在她的腰上,轻声道:“父亲母亲和大哥二哥都很疼阿娇,无论将来阿娇身在何处,都会永远想念你们的。”

谢谢你们这些年给我的爱,让我体会到了多年未曾有过的亲情。我想,无论再过多少个世界,这样暖心的感觉,我都不会忘记的。

“傻丫头。”刘嫖抱住我,微微红了眼眶,“你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们不疼你,疼谁?”

“娘……”

再见。

建元二年五月,

武帝病重,太皇太后与皇叔梁王暂代国事。后陈氏,日夜忧心,衣不解带,亲做汤药,侍奉帝侧,终至病倒,月中,后殁。

建元二年六月,

武帝悲痛,病重难治,不出月,帝驾崩。帝后合葬于茂陵。废太子刘据年幼懵懂,太皇太后下旨,梁王登基,暂代帝位。

昭帝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