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霆对于陪沈怜在王府说话走动这件事并无太大抵触。

毕竟王府就这么大,又没有什么花园亭台……从演武场到排兵校场,按照他的速度,眨眼间就走完了。

至于陪沈怜说话么……李承霆也确实有话想问问她。

他这次换防回来,能在城中待上个三五日,终于有时间能跟谢安莹相处了。可在回来的这一路上,他都颇为苦恼不知该送谢安莹些什么。

李承霆自认还算聪明,只是在这事情上终于技穷了。

但凡京安城里能找到的好玩意,他都搜罗过。现在沈怜上门住着,母妃又让自己陪她说话,倒不妨问问她女子钟爱之物。

李承霆见囡囡的事情有了头绪,其余事项只等王爷回来慢慢查证。而在这段时间里,自己便行个便利,先帮母亲兄长接待一下客人也无妨。

既打定主意,他便爽快道:“怜儿姑娘既然想在府中走走,那这就请吧。”

李承霆难得能说出这种话,一时肃王妃又有写发怔,待细细揣摩李承霆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要将沈怜带出去掐死之类的暴躁脸色,这才微微放心,只觉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李承霆惦记着应酬完这边就有时间去找谢安莹,自然脸色不错,也不管一屋子的人是如何感想,转身率先大步走了出去。

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沈怜早就求之不得,她破涕为笑对着肃王妃和李承俊快速行礼,几乎是小跑着追了出去。

徒留李承俊差点没将一口牙妒碎了,更留肃王妃满脸郁结却无处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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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莹对外头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李承霆的近况她也不好打听,所以这几日,她只是完全沉醉与吕姑姑给她带来的惊喜之中了。

吕姑姑做了她的西席女先生,但却并不像其他先生那样死板教学。

除了第一日对谢安莹耳提面命了些“尊长、尊师”之类的大道,这之后。便由着谢安莹的性子——谢安莹对什么感兴趣,她便教她什么。

好比教习技艺来说。

琴、棋、书、画、四样精通的人不在少数。但要是再加上诗、酒、花、茶的技艺,就很难有人能贯通八样了。更何况,还有论道、禅经、女红、厨艺……莫要小看一方后宅。女子能学的技艺实在是数不胜数。

而吕姑姑从一开始就对谢安莹言明了,诸多技艺想要全有所成,那是万万不能的。

单是礼乐一项,便又分琴、萧、琵琶、歌舞诸多类别。

在京安城这种满地贵女郡主的地界……这些类别,哪一个没有十年之功。恐怕都休想拿出来见人。

谢安莹毕竟已经错过了年纪,现在眼看就到了出嫁相夫教子的时候,当然也没有个十年供她玩乐练习这些——所以与其盯在将技艺精炼,倒不如知百家所长。

吕姑姑给谢安莹的意见十分中肯,谢安莹也乐于接纳。

不过她前世对这些两眼一抹黑,最羡慕的便是会弹琴的人,所以眼下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

她一边跟着吕姑姑的意思,将吕姑姑平生所知技艺都挨着学个皮毛,又一边专门分了些心思,努力学起琴来。

学琴。不求有朝一日能弹给别人听,只求自己在心绪不定的时候,也有个排解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