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姝微微福身,“小马公公,皇上说了,臣女是被奸人利用……”

“温罪女是被奸人利用么?”

温罪女!

她现在的称呼。

一声罪女,让她再不能与京城贵女站在一处。

罪女是比平民百姓之女还低一等,比官奴还不如,因为她的身上有一个罪。

“一年前,你冒充凤歌公主笔迹给李状元写信,这也是奸人利用?请问是谁人利用你给李状元写信的?七月时,你去纠缠李状元,以送饭为名,****行纠缠之事,故意让吏部官员误会你是凤歌公主,这也是被人利用?”

温令姝的骨子里还是张狂的,以前因为颇有才学,这种张狂在世人眼里成为一种骄傲,骄傲之人都有张狂的因子,若骄傲还在,依旧是骄傲,可现下骄傲,剩下的就只是张狂。

“小马,改日本……本小姐入得太子宫,定要太子妃严惩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小姐与凤歌公主之死没有关系,你不要赖在本小姐身上,皇上说了,我是被恶人利用。”

“皇上可有说你无罪?如果真是如此,那咱家一回太子宫,便亲自去养性殿问大总管,皇上可是真的恕你无罪,一句恶人利用,就要免了你所有罪过。”

小马一挥拂尘,气哼哼地带着翠冷离了温府。

翠冷急追在后,想到温令姝的张狂,居然说她无罪,就凭此就不能饶恕,“温令姝害死公主就这么算了?”

小马冷笑一声:“她模仿公主、李状元笔迹乃是铁一般的事实,岂容她说没有就没有。皇上赐她出狱,可不是真的不会治罪,而是太后新逝,皇上不想治罪温家。

皇上放过她,太子和太子妃却不会放过。

凤歌公主对新平郡主姐弟几人有大恩,就是他们也会记下这杀姑之仇!”

仇恨可以是一枚种子,种在孩子的心里,就能生根发芽。

小马、翠冷回到太子宫,小马原原本本把温令姝的张狂说了一遍。

薛玉兰气恼不已,胸口更是起伏难定,她现在的月份也大了,六宫皆晓太子妃有身孕,“巧言令辩,这是说她就无罪了,凤歌就白死了?”

蓝凝暖声道:“太子妃身子要紧,切莫动怒。”

“温令姝那个毒女,明明犯下此等大罪竟然没事了,本宫要去见父皇,定要亲口问问,为什么要恕她的罪?温令姝根本就不是真的认错。”

她越来越虚伪,就连朱芸与尚欢都被哄骗了去。

薛玉兰几人根本不相信温令姝会悔过,更不会相信她会认错。

温令姝如此张狂,居然说正兴帝说她是被利用的,温令姝那等聪明之人,谁会利用她,不地是想着太后新逝,不愿治她的罪,这不代表温令姝就真的没有错。

温令姝的错与过,便是将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薛玉兰越想越恼,想挑断温令姝手筋之事越发坚定,这近乎成为一种执念。

翠浅站在外头,“奴婢翠浅求见太子妃!”

“进来!”

翠浅进了大殿,跪在中央,深深一拜,“禀太子妃,公主没了,奴婢很伤心,公主身前常常提起太子妃,说是你与太子殿下能相亲相爱,她真心替你们高兴。她那么喜欢李公子……可十六又是个男人,不会照顾人,奴婢听说李公子病了……”

小马与蓝凝等人不由得面露鄙夷,不会是想嫁给李公子吧?

然,翠浅又是一拜,“请太子妃做主,将奴婢指给十六为妻,现下公主新逝,奴婢还不想嫁人,待三年之后,奴婢与十六完婚。今生今世,奴婢愿与十六服侍李公子身侧,照顾服侍李公子,以了公主遗愿……”

薛玉兰的眼睛一热,有泪涌出。以翠浅的模样儿,定能与早前的翠浓一般寻个武官小吏嫁人,可她放弃了做官太太,而是选择十六为夫,只为了报答江若宁的知遇之恩,这片忠心让薛玉兰感动。

小马从早前的鄙夷,换成了敬佩。

蓝凝更有了几分欣赏之意,不愧是公主最信任的宫娥。

翠浅的性子是直,嘴巴又不饶人,但她的心意是最真的。

薛玉兰问道:“翠浅,你当真决定了?”

翠浅已经想了好些日子,“是,奴婢决定了,这一辈子就与十六一起服侍李公子。”

“苏巧,从我妆盒里取八百两银票!”

翠浅又是一拜,“启禀太子妃,奴婢谢过赏赐,但奴婢不能拿,奴婢许配给十六,以李公子对公主的感情,他一定不会薄待奴婢。奴婢不要嫁妆,只求能以主仆之名照顾李公子一生,他日到了九泉之下,奴婢就能面对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