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芸道:“嘉慧,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今儿一来就坐立不宁。”

“我……我……”

温令姝不敢说,这事太大了。

尚欢冷讥道:“爱说不说,过上几日,无论是什么事,我们总会知道的。”

“我说!我说!”温令姝大叫两声,拉住尚欢的手,情绪激动,已濒临疯狂的边沿,“尚欢,你快去救凤歌!快去救她!”

尚欢握紧了温令姝的手,“你在说什么?”

朱芸也急了,江若宁治好了她从胎里带来的哮喘,既是恩人,又是朋友,就连她的“嘉律县主”封号,也是因为江若宁倚重,派了皇差给她才得来的。“温令姝,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我……我说不清,你们快去红莲寺后山悬崖边去。”

朱芸与尚欢一惊,面无表情,是被怔住了。

尚欢大喝一声:“是你?”

“你们快去救人,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尚欢忆起了什么,那日朱芸把鳄鱼湖的事当成趣事讲给温令姝听,现在又听到鳄鱼湖,她的心头掠过不好的预感。

她奔出阁楼,快速往马厩奔去。

朱芸追在后头,“阿欢,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来人!告诉郑大哥、铁大哥,让他们快去鳄鱼湖,有人要在那儿害凤歌公主,快!”

*

容王府。

容王大叫:“你们说什么?”

李观失魂落魄,脖子已经被十六缠上了白布,江若宁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是为他而死,她的心一直都这么善良,竟替他而死……

祝重八双眼通红,却不让自己哭出来,“禀容王,凤歌公主被人设计,跳下红莲寺后山悬崖下的鳄鱼湖了,这……这是属下等拼尽全力才从鳄鱼嘴里……带回来的……”

他活生生的女儿出门,这些侍卫就带回来几块衣裙破片。

翠浅、小邓等人听到消息,跌跌撞撞到了月华院。

月华院的花厅里,半跪着两排或破衣,或受伤的侍卫,十二人里,万以祝重八伤得最重,左臂被鳄鱼撕去了一大块肉,白骨森森,可他像块木头一般毫不知痛。

“废物!废物!你们是如何保护本王的女儿……”容王身子一晃,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

一侧的慕容琭扶住容王,掐住人中:“快请太医!请太医!”

一时间,月华院乱成了一团。

翠浅冲了进来,“祝大哥,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公主今儿早上还好好的呢,怎么就没了?”

祝重八的手里是几块破片,这是她临出门时换上的,衣裙是薛玉兰给做的,薛玉兰知道江若宁喜欢干练的衣裙,尤其是那种束袖紧身长裙,说是穿上好做活方便。

翠浅捧住破片:公主没了?

突地,她瞪向李观:“是你派十六来送信,说有急事找公主相商,否则公主为什么会出门,是你害了公主?”

十六看着这样的李观,恨不能代之,“翠浅姑娘,这大半月我可从未踏入容王府的门,是你到李府送的信,当时公子接到信就出门了,我就将信收起来了。”

翠浅道:“我给你送信?没有,梧桐阁上下都能作证,我今日就没迈出过容王府的大门,我一大早起来,就与蓝汐去厨房领食材,想亲自给公主做她爱吃的菜式。蓝汐、小邓和梧桐阁里的下人们都可以作证。到巳时二刻,门婆子说你要见我,我这才去二门的,拿了信,我就去找公主了。”

小邓问道:“李公子送来的信呢?”

“在公主闺阁,我这就去取!”

翠浅欲走,双腿打着颤儿,却怎么也迈不动。

小邓一调头,快速回了阁楼,在屋里寻找着那封信。

慕容琭拿着两封信,一封模仿的是江若宁的笔迹,另一封模仿的是李观的笔迹,“这是有预谋的……”

两封信的内容是完全一样,唯一不同处,便是笔迹有所不同。

李观恨恨地道:“我知道是谁了?”

十六脱口而出:“温令姝!一定是她,她以前就模仿过公主的笔迹,早前公子以为是公主写的,就曾回过几封信,她那里有公子的笔迹,若想模仿,以她的能力是绝对能做出来的。”

院门外,传来了尚欢的声音:“祝重八回来了没有?”

一个怯怯的声音道:“在……在里面。”

尚欢与朱芸、郑刚等人进了花厅。

尚欢拉着祝重八道:“我师姐呢?我师姐呢?温令姝说有人要害她?”她握住了祝重八的伤臂,此刻一阵钻心裂肺的痛,祝重八再也扛不住,身子一歪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