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君双腿一软,大呼一声“凤歌公主”,趴在地上,“贱妾求您了,您大人大谅,求你救救千语,她才十六啊,正是如花的年纪,若是落到官乐坊以后可如何是好?贱妾求你了!”

慕容琅听说谢妃今儿一早就出门了,还以为去刑场给父兄送行,可刑场上镇北王妃谢婉言给谢万林敬送别酒,“大哥,刑部关大人松了话,要赎出千诗,少了一百万两银子勿谈。你且放心去,我已让令宽备了银票,明日就去天牢赎出千诗。”

一百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江若宁平静的心湖似砸了一块巨石。

一百万赎一个女子,这是什么价儿?

谁定的!

她想说“够黑的”,但却觉得畅快得紧。

谢家嫡系两房自犯罪,想转移家里的家产原就很艰难。

就算镇北王府的家业大,可这是一百万两银子啊。

慕容琅没见到谢婉君,心下生疑,当即带着左仔、右仔又一队护院回家,一打听,才听庆嬷嬷道“今晨王爷和世子出门后,谢妃出门了。”

他在容王府周围寻了一遍。

谢妃不告诉庆嬷嬷,定是怕庆嬷嬷阻她。

慕容琅派了护院四下打听,方才知道谢妃去了皇宫方向,还把轿子停在通往皇宫必经之路的路中央,当即策马而至,待近了跟前,才发现从皇宫方向过来一行人,前头是一骑华美的车辇,车帘上挂着绣有偌大“凤歌”二字的布帘子。

谢妃正跪在路中央,头贴在路面,“贱妾求公主救千语一命,以她的刚烈性子,必不甘沦落乐坊,求公主救她……”

江若宁根本不理,她疯了才去救谢千语。

焦泰山,是第二支侍卫队卫什长的名字。

他一挥手。立有两名侍卫下马,将轿子移到踪边。两人揖手道:“谢妃,是你自己让道还是让在下移?”

慕容琅近了,待看清眼前的画面。两名侍卫架反着屈跪着的谢妃去路边。

谢妃嘴里大声叫嚷:“慕容瑷,贱妾求你了,求你与皇上求个情儿,求他放过谢千语,贱妾求你了!”

这是什么状况。生母跪在路上求自己的女儿。

慕容琅大唤一声“凤歌妹妹”纵身下马。

江若宁挑起车帘,淡然而冷漠地打量着慕容琅:长得端方俊朗,可瞧着好生陌生,只是声音有些熟悉,她想了一阵,也没忆起这人是谁。扭头问道:“祝重八,这个说话声音与三皇兄相似的小子是谁?宫里的皇子我都记得,好像没这么个人。”

慕容琅化成了石雕:江若宁忘了他!

她不认得他了!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祝重八揖手答道:“禀公主,这位是容王府的琅世子。”

“琅世子?京城第一纨绔!花重金求我给绘了一幅画像,好哄骗京城姑娘思慕于他的那个……家伙”

江若宁歪着头。这套说辞,是翠浅与碧嬷嬷告诉江若宁的。

家伙?她说他是家伙。

还说他是第一纨绔。

慕容琅惊道:“凤歌妹妹,你不记得我?”

江若宁心情烦燥,面容里无法掩饰的嫌弃。

凤歌妹妹,叫得可真好听,让她肉皮发麻。

翠浅恨透了慕容琅,要不是他,公主就不用受那么多苦。她可不怕自己被查出胡说八道,她是奉了皇帝旨意才那么说的,就连碧嬷嬷也帮着圆了那套说辞。

小马低声道:“公主。你以前与三皇子感情最好,其实与太子、永兴候也不错。你最是不喜他,他嘴是喊着‘凤歌妹妹’,许和谢妃一样的目的。【ㄨ】想求你救谢千语。”

这可是谋逆大案,他们是凤歌公主身边的宫人,自要劝着江若宁莫行过分事。

慕容琅见小马如此解释,大喝道:“我没有!”

江若宁冷冷地看着他与谢妃,“既没有,快让开!有冤情与大理寺递状纸。无冤情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