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想到这儿,“如果你闲得慌,就替太后抄几本经书吧,《法华经》、《华严经》、《阿弥陀经》都先抄上两本。你的事,太后一直没怪你,你要怀揣感恩之心。谢家犯了灭族大罪,你的位份没降,这也得感谢皇兄开恩,就当是替你自己祈福!”

谢婉君无法相信地看着容王:他居然罚她去抄经,以前就不会,难道是因为她娘家没依靠了,就要薄待她。“你嫌弃我了。”

“是有一些!”

他承认了!

他真的嫌弃她,他不在乎她。

“如果你再连这事都做不好,估计就更多了。”

他太纵容她,也至她行为有失,还气急了胡言乱语,就似她上次到宫里谩骂凤歌,这件事就做得很丢人。

谢婉君只觉天崩地裂。明贞县主多好,能诱得恶霸动杀机,行数百里抢人,定然是极美的,人家还是太后跟前的人,一定比她年轻、比她温柔……

如果他真休了她?她能如何?

谁让她生不出健康的儿子,就凭这一条,便是休了她也有名目,旁人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反正现下整个京城都知道谢家有祖病,更有大罪在身,有愿意收下谢家姐妹的都是看中她们的美貌。

太医赶到时,给慕容琅扎了几针,慕容琅悠悠醒转,一看到谢婉君在跟前,立时脸色就变了,将头转向一边,看也不看:“父王,让她走!我不想看到她。”

“婉君,你进内室。”

谢婉君低声骂道:“再不待见我,我也是你娘,儿不嫌母丑。”

太医埋头整理着自己的银针,“琅世子有心疾,受不得刺激,以后别再说话刺他,得让他保持心情愉悦。刚才下官诊脉,发现琅世子有疲劳之状,得劝他好生休息。”

慕容琅不耐烦地摆手,“滚!滚!小王醒了。不要你瞧,你们太医院的药吃了也没用,不用开药了。”

这真是过河拆桥。

容王道:“章太医别与他计较。”

太医道:“下官活了一大把年纪,自不与一个孩子计较。”

“来人,赏!”容王令庆嬷嬷打赏了二十两银子。

太医笑着问道:“琅世子订亲了。不知这喜日定在何时?”

容王道:“定了吉日,定请章太医来吃喜酒。”

慕容琅烦燥不已,躺在榻上,看着父亲那淡然儒雅的样子就来气。心里暗道:母亲拧不清,都是父亲纵出来的。

不过今儿在外头,瞧到后面,父亲还是有个男人样子的,要是自己遇到母亲那样的妻子,恐怕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了。

容王斥退了左右,轻声道:“想吃什么?父王让庆嬷嬷去厨房做。”

“我要入宫。我要找凤歌妹妹玩去,凤歌妹妹被她欺成那般,你们还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她到底为何事?跑去宫里骂人,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

慕容琅现在最怕的就是谢婉君是为他去骂凤歌,还是因为他绘的美人像凤歌的原因,他绘的美人难道真的像凤歌?可他就是觉得妹妹才是世上最美的,大抵没人比她更好看。

“谢家还没抄家时,你母亲想把千语许给慕容瑛,原都说好。敏王妃入宫求赐婚圣旨,谁知宫里的淑妃告诉敏王妃说千语这一脉有祖病,娶不得。敏王妃怒了,跑到家里来斥骂你母亲。你母亲以为是凤歌说的。气得跑到宫里去大骂,闹了笑话,也被宫娥取笑。”

“活该!”

慕容琅脱口而出。

容王拍打了一下儿子,厉斥道:“那是你母亲。”

谢婉君站在通往偏厅的小耳房里听,当儿子说出“活该”二字时,她只觉胸口一阵刺痛。

“谁让她不问清楚就乱骂人。她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凤歌妹妹就是这样被你们伤透了心,再不将你们当回事。她还真是够可以的,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凭她胡乱瞎猜就能去骂人,还不是自取其辱。”

谢千语有祖病,这可是犯了大忌,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一世么?就算真嫁给慕容瑛,有朝一日被敏王妃知晓实情,只怕也要落个轻者降位分,重则被休的下场。

容王道:“这一急就坏事,你莫怪她。她在翠薇宫骂上半晌,凤歌倒好,云淡风轻,人家令宫人摆了张贵妃椅,抱着个零嘴盒子在那儿悠闲地坐着,就听着你母亲骂人,还嫌你娘骂得不好,说要听新鲜的呢?”

慕容琅听到这儿,立时眼睛透亮:“真的?”

江若宁没生气,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