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毛豆就念着阿宝说的耍玩意了,虽然得了面人,可禄子竟把面人给吃了,几个孩子叫嚷道:“禄子吃面人了,把面人耍玩意儿吃下肚了。”

紧张得罗福以为是什么大事,跑来问江若宁“妹妹,要不要带禄子瞧郎中,他把面人吃下去了。”

江若宁笑了笑,“那面人是我用开水烫过的熟面,能吃的。”

罗福这才疏了口气。

毛豆道:“姑姑,我也要!要木马!”

“好,下次沐休日早上,你们进城来,姑姑带你们去木匠铺子里挑。”

刘翠钿道:“你可不能说这话,上回进城,那混小子打了好几只上等碗,把花瓶也打,这都多少钱。你要让他进城玩,还不得又打碎东西!”

“几只碗而已,不要紧的。”

“什么不要紧,都是上等的花瓷碗,一只就都八十文。他都多大了,前儿还打了一只碗,还不如柱子呢。柱子虽比他小,人家都比他强。”

栓子气恼,没想他娘揭他短,“柱子那天也打了碗。”

“他打的碗有你打碎的多。”刘翠钿扯着嗓子喝斥,“上回他姥爷过大寿,我带他回刘家村,才住两天,他就打了两个碗,瞧得我大嫂直瞪眼,没把我气死,原想再住两天的,赶紧带了他和柱子回来。”

江若宁问道:“舅母明儿得回来了吧?”

江氏道:“她娘家大哥做五十大寿,这两年家里事多,就是过年也是吃顿饭就回来,这回怕要住两天。”

河舅母家里如今过好了,她回娘家。娘家人也欢迎,每次回去都会备体面的礼,面、肉、糖果、茶叶的都有,娘家人的脸色好看了,说话也好听了,她也愿回去走动。

小草在家吃了饭,来河家等江若宁一道回城。

阿宝今儿玩累了。又不曾午睡。吃罢晚饭就在江氏床上睡熟了。

江若宁将她横抱在怀里,带了些自家蒸的包子、馒头回城。

然,刚近江宅。江若宁就放慢了脚步,江宅里灯火通明,还传出搬东西的声响。

小梅喊声“夫人回来了!”

“怎么回事?”

支伯坐在小屋前,“夫人。京城来人了,十几个人呢。婆子丫头、厨娘护卫的一大群。今儿下午,汪安去找前头高家,说两天后要把前院收回来,厨娘、婆子又几个丫头要住在后院。其他人先去县衙安顿,这会子正在收拾房间。”

江若宁看了眼怀里的阿宝,睡得香甜。她穿过边角门进去,阿欢站在院子里。一边打拳,一面看着折腾的婆子、丫头。

一个水灵丫头道:“欢姑娘,你一个人三了两间大屋子,我们几个挤一间,你能不能挪一间出来。”

阿欢道:“一间是我一人住么,我可是与丫头小草一块住的,那一间不是告诉你们了,那是我师姐用来养绿霉用的,有时候我师姐还要练手做些别的,里面放的都是工具、器材等物,动不得!”

管事婆子恶狠狠地望向阿欢,早前还不是个丫头,得了大公子赏,脱了奴籍,帮她在县衙谋了个捕快的差,倒把主子唤“师姐”,现在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她在王府时,便是一人住一间的,大丫头们也有自己的房间,哪像现在厨娘、丫头的要挤一间。管事婆子拿定主意,她就要一个人住一间。

管事婆子有这样的想法,大丫头也想一个人住一间,想着再挤一间出来,厨娘和二等丫头就能挤挤。

阿欢唤声“师姐回来了!”

江若宁神色淡淡地扫过众人,“阿宝睡熟了,我把她放床上。”

管事婆子与厨娘、丫头愣怔在旁,此刻讷讷地看着江若宁,身上的服饰简单了,可她居然这样抱着阿宝,这在以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自打阿宝满十个月后,大\奶奶就没这样抱过,她总说“阿宝长大了,沉得我抱不动。”就算是抱,也是张开双臂,象征地搂抱一下阿宝,哪里像现在这样横抱在怀里。

小草进了厨房,不多会儿取了温水,江若宁坐在堂屋短杌上,给阿宝脱了鞋袜,拿了湿帕子给阿宝擦脸、擦手,最后又挽起裤管,给阿宝洗了脚丫子,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动作更是熟稔。

管事婆子越发看得像不认识一般,这在以前,大\奶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可现在……全都做了。

“小草,一会把阿宝的鞋袜给洗了。”

江若宁抱着阿宝进了东屋,将阿宝放在榻上,轻拍了一阵,哄着阿宝睡沉,这才转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