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河塘村来说就没有什么秘密,但凡芝麻大的小事,都会被众人说成西瓜般大小。

江若宁打开了一个纸包,从里面抓了一大把糖果出来,这是从县城杂货铺子里称买的萝卜糖,竟然有商人学会了用纸将糖果给包起来。

孩子们看着那花花绿绿的糖纸,立时便围了过来,江若宁这个一人发了四颗。

刘翠钿抱着栓子站在自家门口,这些日子她最是得意,他们家也有自己的良田了,在县城外修了座新房,只是因是新房太冷,江氏才决定今年依旧回河塘村过年。过完了年,他们家许就要搬到体面大房子里去,但河塘村的房子还会留着。

她一上午,便往村口张望了好几回。

今年家里没备年货,原因是江若宁让水柱递话“三哥,你告诉姥姥和舅母,让他们别买年货,我都备好了呢,免得买重了。”

这会子一望,刘翠钿就见江若宁跳下自家的新牛车,正给村子里的孩子发糖,立时凝了眉头,扯着嗓子道:“娘、铁柱,妹妹回来了,买了满满一牛车的年货。”

河舅母正在厨房忙碌,嘴里正骂骂咧咧着:“这再过半个时辰就晌午了,怎的水柱兄妹还不回来,别人家都要吃晌午了。”

一听这声音,立马冲出厨房,顿时乐得眉开眼笑,往围裙上擦拭了一把,急匆匆往村口走去,村里的孩子听说江若宁回来了,出手阔绰,给所有孩子都发糖果,一传十,十传百,孩子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几个比江若宁还大的孩子也来领糖果。

河舅母心头那个痛啊,这种花纸糖果得六十文一斤,一斤糖能有几块,哪经得住她这么发,立马道:“宁儿呀,今儿一大早就在忙做饭,晌午饭做好了,就等你们呢,快回家,再不回去饭菜就凉了。”

有与他家交好的,打量着二妞道:“河七嫂,这是你家新买的服侍丫头吧?”

河舅母笑道:“我们家宁儿娇贵着呢,这是我娘给挑买的,这丫头勤快又懂事,平日就专门服侍宁儿一个。”

没领到糖果的孩子依旧跟着牛车跑,河舅母摆了摆手,“都各回各家,得吃晌午了,今儿年关,除岁,可不兴在别人家过年的,都回去吧。”

有几个孩子不由得怏怏不快,不就是晚来了一会儿,就不发糖果了,听说那是带花纸小人儿的糖果,是城里大户人家少爷、小姐们吃的。

江若宁笑道:“明儿一早,你们来我家窜门,给你们发糖果吃。”

有了这话,孩子们立时有了盼头,笑着散了。

河舅母歪头打量着牛车上,看到几个**袋,又有好些大大小小的纸包,甚至连春联、门神、灶神都有,还有一对大红的灯笼,立时又乐了。

江若宁抓了两根棒棒糖……不错,就是棒棒糖,她一直很纳闷,这大燕有用专门的花油纸将一颗颗糖果包起来不说,居然还有了棒棒糖,这正是合像栓子这样两三岁的孩子吃,不怕被咽着,栓子从未见过裹着花纸的糖,一口就往嘴里塞,刘翠钿轻喝一声“啊呀”从他嘴里夺了出来,“这是糖不错,得把纸揭了。”

别说是栓子,就是刘翠钿活了十八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糖果,嘻嘻一笑,“妹妹就惯他,这等精贵东西也舍得买。”

“五文钱一根,又不是多精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