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燕皇宫西向白虎门外百丈转左,有一条专门出售古董瓷器、江南丝绸、象牙等奢侈之物的街巷,名为“虎眼巷”。

这条街两头窄,中间宽,铺着的是暗黄石板,还真有那么点虎眼的感觉。

也许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里是一年四季都生意兴隆,出宫置办货物的太监,都首先来这里进行交易,也带旺了人气。

皇城里的富商都喜欢攀龙附凤,只要哪个店家挂出,这是宫里头流行的款式,那么不管是玳瑁梳子、还是红木茶几,都会一抢而空!

“青花阁”就坐落在“虎眼”的位置,老字号商铺,以出售古董青花瓷器为主,童叟无欺。

“王老爷,店里新进了一批青瓷枕,您可要进来……。”

店门口,小厮正努力招呼着一位熟客,那人正想往店里去时,结果被人粗鲁地呼喝开了。

“滚开!没瞧见礼爷来了!还不快让开路!”客人立刻吓得躲了开去,那被称作礼爷的人,大约四十来岁,在七、八个带刀护卫的簇拥下,大模大样地走进店里。

正在柜台上挑选瓷器的男女老少,见此情形,无不放下手里的东西,纷纷逃了出去。

掌柜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虽然皱着花白的眉头,但也不得不放下算盘,赔笑地迎上去,“礼爷,可是来挑选青花瓷器的?您大可吩咐一声,不管什么样式的,本店会亲自送到您的府上。”

“呸!我礼亲王府里,还缺几件破青花?!”礼爷养尊处优,那身材是相当地肥硕,他几乎是挤着坐进一张太师椅里,还手提着镶嵌玉石的腰带。看那情形,简直要绷断了似的,他坐定后,喘了口气,对一旁的守卫头目使了个眼色道,“去,把银票给他。”

那胳膊都有碗口粗的守卫,把佩刀往柜台上一拍,再丢下几张面值千两的银票,狂傲地道,“老头子,我们礼爷要买你的铺子。识相的,就快点把房契地契交出来。”

“铺子不卖!”老板对着这位礼亲王府的长孙道,“多少钱都不卖,别说这里只有区区的三千两。”

“哟!你是嫌钱少了?”礼爷笑了笑,“这好说!再添二百两!”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帘子一掀起,从里屋冲出一个毛头小子,浓眉大眼的,样子倒也清俊,他大叫着道,“我爹说了不卖!”

“大人们说话,哪里有小兔崽子插嘴的地方。”礼爷怒拍几案,护卫立刻上去,把他拿下了。

“住手!别伤着我的孩子!”这可是他五十岁才生的儿子,平时很宝贝,老人立刻上前阻止,跪地道,“礼爷!这铺子是祖传的,不是钱的问题,是当真不能卖!老身知道您最近相中虎眼巷的买卖,已经买了十来家的老字号,何苦连老身这家也要拿去?那些铺面已经足够您做古董生意了!”

“放屁!谁说本大爷只要做古董买卖?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钱袋子那都是鼓鼓的!开家赌坊岂不是更好?”

礼爷笑得很是*贱,一双浑浊的眼睛往被抓住的少年身上瞄了瞄,“再找几个小官来陪爷们消遣,就再好不过了……本爷看你的儿子,不论年纪、身段都很合适,不如我做个好人,再添个一百两,连人带店都给你买下来!”

“你、你……这是天子脚下啊!你这是强买掳掠,就不怕王法处置?!”老板气得脸孔涨得通红,捂住心口,似乎快要支持不住,却还是据理力争。

“王法?不就是护着咱们这些亲王贵族的吗?若不是在皇城,本爷还耐不了你如何呢!”礼爷狂傲地大笑,身旁的护卫们也跟着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