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争雄(六上)郭方预的武艺并不差,可惜他挑战的是秦叔宝对方只用长槊轻轻一拨,就拨飞了他手中的木棒然后又顺势横着扫了一下,这不是马槊常用的招式,却更有效率地要了郭方预的命锋利的槊锋贴着他的喉咙滑过,将气管和血管一并割裂

“呃!”郭方预不敢相信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拼命地喘息着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战败的事实后,松开手,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尸体倒地之前,他吐出了一声叹息不知道是惊叹对方武艺高强,还是心有不甘

“把他的头收好,身体葬了!”秦叔宝扫了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命令对方死得像个男人,按道理他应该给对方留一具全尸但对方的名字叫郭方预,他的头颅注定要挂在高杆上被冷风吹

马背上跳下两个轻骑兵,将郭方预的人头割下,用泥土止了血,然后用绳子拴了头发挂在马鞍子后做完这些,士兵们没有上马,而是看着血泊里的女人,脸上充满了不忍之色“郭方预说他是鲜于太守的女儿!”一名郡兵向秦叔宝汇报,“这个女人一直把咱们弟兄引到郭方预身边!”

秦叔宝提了提马缰绳,向前走了数步血泊中的女人已经气绝,有道伤口从她两ru之间一直割到小腹这幅身躯很娇小,充其量不过十四岁破碎的衣裳下露出十分细嫩的肌肤,虽然此刻已经被血污染,但依然可以分辨出来肌肤的主人没受经过什么风霜

“郭方预说,这个女人想看着他死在秦将军槊下!”那名郡兵还记得郭方预最后的疯狂言语,大声转达给了秦叔宝

“什么?”秦叔宝惊问了一句旋即,他便迅速恢复了冷静“把这女子的尸体带回城里去,着地方官员安排厚葬就说”他顿了顿,着重强调后半句话,“就说她是为了反抗郭方预**而死的,致死未曾坠了鲜于家门风!”

“是!”又有几名郡兵答应着跳下坐骑

“你们也都回城,穷寇莫追黑灯瞎火的,伤着自己不划算!”秦叔宝又叮嘱了一句,用力拨转了马头

在转过身的刹那间,他觉得非常疲惫领着骑兵奔袭三百余里,一千破十万,阵斩郭方预,这场胜利不可谓不巨大但秦叔宝总觉得其中缺了些什么,就像烤肉没有放盐,虽然眼看着肉上面油花四溅,吃在嘴里却少了很多滋味

“这女孩生前,估计对咱秦督尉崇拜得很!”郡兵们的议论声从背后传来,一字不落地飘入秦叔宝的耳朵

“是啊,周围这十几个郡县,提起咱秦督尉来,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听说皇上还命人将他和罗督尉画了相,挂在宫中,不时观看呢!”又一句议论声传来,语气中充满崇拜

“这帮无聊的家伙!”秦叔宝苦笑着摇头被人议论习惯了,他已经懒于再表现自己的谦虚“郭方预说,这个女人想看着他死在秦将军槊下!”这句子话对他冲击力比弟兄们崇拜的议论声重得多“原来,我在别人眼里,是如此英雄!”他觉得很自豪,但同时心里亦涌起了几分淡淡的失落

“不知道另一个土匪头子秦君弘会死在谁的手里?”有人意犹未尽

“不知道,我估计会是李将军,听说这次奔袭方案就是他向张大人提出来的!”有人信誓旦旦地回答新来的李郎将武艺高,待人和气,谋略也极其出众郡兵们日日跟他在一起训练,早就把他接受为自己的一员

“胡说,这么大的事儿,张大人自己不会做主,还能听一个外人的!”有人偷偷看了看秦叔宝,低声反驳

“就是,那个李郎将,可是色得很呢甭管香的臭的,是女人就敢往家里拉!”

听着身背后的窃窃私语,秦叔宝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场大胜味道寥寥的原因了原来自己居然在忌妒李仲坚,真没出息他无法容忍自己这种堕落的行为,抬起手,用力敲了敲头上的铁盔清脆的咚咚声让他清醒了些,但当日信使到来时同伴们的表现,在记忆里却愈发清晰

秦叔宝清楚地记得信使吴麒到来的当日,众将都在为手头无足够兵马可用而犯愁时,李郎将越众而出时的情景当时李将军的样子看上去是那样的睿智,那样自信,铠甲上仿佛反射出一道光彩,刹那间遮盖了所有人的锋芒

“贼自恃强,谓我不能救,吾今速去,破之必矣!”张须陀大人听完李郎将的话后如是总结,然后就有了这次三百里长途奔袭

事实正如张须陀和李旭所料,流寇们被接踵而来的胜利彻底冲昏了头脑他们几乎没有做任何戒备地把一座不设防的营地暴露给了远道而来的齐郡郡兵在距离敌营十里外的一个被杀光了百姓的村落里,秦叔宝带着弟兄们休息了一下午子夜时分,大伙把复仇的羽箭射入了流寇大营

流寇们突然遇袭的表现也被李旭猜了正着,慌乱中,他们根本不去想对方有多少兵马被协裹而来的百姓第一先乱了起来,他们的行为举止影响了所有喽啰于是,战斗刚刚开始,结局就已经非常明显

此战结果极其辉煌,另一位流寇首领秦君弘刚跑出军营,就被从北海城冲出来接应的当地郡兵用乱箭射成了刺猬汇集在北海县城外的十万流寇自相践踏,战死一万三千多人,被俘人数高达三万余众而剩下的五万余人中大部分都是被协裹入营的百姓,战斗一结束,他们就成群结队跑到了北海城外,高呼着张须陀的名字,请他尽快攻打被残匪占据的城市,为大伙报仇血恨

还有一些真正的盗匪,他们群龙无首,一部分藏入深山,另一部分则逃离了北海郡,到临近郡县的其他大当家手下讨生活经过昨夜一战,这些人今后见到郡兵们的战旗,腿肚子肯定会打嗦嗦